本文是北京吾道画室学子在吾道参加美术集训之后的感想,下文为学生书写。
1、初心
“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唯有少年心。”
吾道的藏身之处着实难以发现,一个一不留神就能忽略的豁口,一条迂回的小道,一面面橙色如焰的墙,大神们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隐秘而美丽的地方。
接触伊始,进入全然不同的班级,我知道,家乡渐行渐远,昔日的同窗在回归之前恐怕再难相见,机械背过一遍遍的书、黑笔晕染过的一张张的试卷,都将成为暂时封存的历史。扎好的行囊历经奔波在这里卸下,准备开启崭新的篇章。
新鲜感和好奇心此刻还未被磨灭,依然热衷于每天早到去削长而尖的铅笔,为削成一根达到要求的铅笔甘愿放弃亲爱的床;依然习惯于每天多付出点时间去琢磨自己的画面,希望能赶上别人来满足自己并不表露的好胜心;依然甘于每天多看点书籍,补充知识匮乏的大脑。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充实而紧张的生活却不显得疲惫,为自己的一点点进步感到无尽欢乐,从一个不懂画不会画的小白成长到有模有样的美术生,那时的进步着实是明显的。
迎新晚会,这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在无限的期望与憧憬当中,悄然而至。从未听说过,
从未经历过,从未感受过,喜气洋洋的氛围来的恰到好处,勾引着数百名学子的热切好奇的心。漆黑如墨的夜,寥寥数点的星,伴着绚丽夺目的灯光,动与静的交织中,构成了一场直击心灵的狂欢,表明学子奋发向上的热血和美好真切的初心。疯狂,倒也有趣。我在心里默想。
而后便是日复一日的专业训练。与伙伴从相知相识、拘谨和睦到龙争虎斗、互相调侃,再到共同面对新的挑战、携手并进,其中的经历也着实丰富多彩。试着揣测过老师的脾性,观察过老师的神情,也不免领教过他们的呵责与质问。与宿管阿姨斗智斗勇,却又在事后奋力讨好。
吾道的生活便是这样的开端。
初心尚存,唯有少年心。
2、耐心
“君不见长松卧壑困风霜,时来屹立扶明堂”
写生季,原有的热情几乎被疲惫磨得消失殆尽,怠慢、松懈、乏力,尽管不愿表现出来,又也许没有人能发现,然内心总是骗不了人的。
进步不似初来时的那般明显,如往一个细底宽口的大缸灌水,前期灌一点水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而后灌的水虽多却不见水面有多大的涨幅。蓄好力的拳头奋力推出,希望能打碎的木板却摇身一变成为一团软塌塌的棉花,力量尽散,棉花上则留下浅浅的拳印,证明着出过的拳,却嘲讽着付出的一切,着实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写生的风景独佳,颇有“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诗中意境,人间烟火气息甚浓,散发着淳朴自然的乡村气息。而就像内心忧虑怅惘的诗人,面对绝美的风景也会体味出无尽哀愁,那么一个心烦意乱、迷茫焦躁的美术生,便会把璀璨温暖的日光、万里无云的湛蓝的天空和那对儿自由求爱啾啾而鸣的情侣鸟,形容成毒辣的骄阳,没有遮拦的天空和聒噪的秀恩爱的鸟。
到底还是挨了老师的斥责,怀着委屈又愤懑的心绪将那对放声歌唱的鸟骂了数遍,又忽而觉得自己没用,便愈发委屈,喉咙酸涩疼痛,水雾不受控制地蒙上双眼,暗骂自己着实不争气,这点小事居然还要掉金豆子,赌气自己才不要当那一挨训就伤心太平洋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老师还在改画,想来还未发现异样。本着保护自己强烈的自尊心的原则,默默退到其身后,不着痕迹地抹了一把辛酸泪,还自认为机智的不望向夹在画板上的手机以防止老师透过映像看到自己哭鼻子的样子。装作很温和虚心,顺带搭个话,实际上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一句“画画要有耐心......”其余根本没有经过我的大脑。心里只是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打住,不许哭,坚持,等他走了,让你哭个够!忍住才算是好汉!
强颜欢笑跟老师道谢后,目送他愈来愈渺小的背影,水雾顷刻间卷土重来,没有人了,可以放肆地哭了。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手机,偷偷摸摸地拨出最亲切的号码。
“喂?妈妈,呜,我哭了......嗯,挨批了......我画不好......嗯嗯......好,拜拜。”
“没事,小事儿昂。多问老师怎么回事,人家老师为你好就啥也别说了......”
吾道的生活也会这样的枯燥乏味,我们也会这样的烦躁敏感而多愁善感。
请付诸耐心,时来屹立扶明堂。
3、舒心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写生季即将宣告尾声,夜幕缓缓落下,吾道学子聚集在大院中,迎来又一次的大型聚会。纵然心中依旧充斥着落寞与迷惘,在这样丰盛的美食的诱惑中也难以忍住那三尺垂涎,大快朵颐后,老师们似是开始集体讲话了。
距离主席台很远,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许多同学都向前挤过去希望听到只言片语。不想参与拥挤的人潮,默默退到场地的最后方、正对主席台的位置:这里视野开阔,一切热闹尽收眼底。
每一位班主任讲完话后都会得到自家班上的学生的欢呼、尖叫和掌声,场地的最后方,激动热情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形成一段跳跃的乐章,将同学们与老师的心拴的更牢、靠得更紧。我也期待着我们的班主任的讲话,不愉与憋闷暂且将它抛到九霄云外,且先感受一下班主任的帅气。
简短、温和又拘谨,这三个词完美地表达了他讲话的特征和状态,与平时的他简直大不相同,与其他老师也完全不一样。在学生的心中,自家班里的老师就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场合下,总是要为他送出掌声和欢呼的。就像在老师心中,对自己的学生再如何恨铁不成钢,照样还是亲的。
最终还是跑过去跟着大家一起疯狂尖叫,挥舞狂乱的双手了。所谓拘束、面子早已化作一缕青烟,散去了。旁边的一个性格文静的姑娘此刻也一同疯狂捧场,热闹稍稍降温后,她又轻掩红唇,羞涩地俯首浅笑。
那天,还是教师节的前一天,当天晚上便迎来一场惊喜的教师节活动。素来对这种采访式的活动毫无抵抗力,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上受访的同学的回答,或调侃、或感动、或倾诉,总之勾起人的无限回忆与兴趣。看着这我们班的四个小伙子像模像样地模仿老师的样子,原谅大家都毫不掩饰毫不留情地放声大笑、欢欣雀跃。
黑黑的天空低垂,乡下清凉清新的空气伴着阵阵蝉鸣见证着这美好而热闹的夜。
此刻,心里顷刻间松弛,放下不曾看到却真实存在的包袱。
舒心之外,又默默理解一遍“传道受业解惑”。
4、静心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
静谧如宿舍,伴着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每个人都窝在自己的小世界与棉被共度今宵,来之不易的大年初一,来之不易的懒觉,都让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尚留有温暖与深沉。窗外已是大亮,鸟鸣在萧瑟的寒冬中显得清脆、短促嘹亮,窗内却是睡得沉沉的吾道学子,对于窗外的的一切并不知晓。
突如其来的广播让酣睡的灵魂惊醒,半睁的双眼透露着迷茫,混沌的大脑渐渐回归正轨:由于疫情,我们将要回家。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捶胸顿足,还是应该欢呼雀跃。多少日日夜夜在这里度过,平日里熬过的夜,收藏过的画,削断过的铅笔,混过色的颜料,一幕幕地像放电影。重复着八个月前奔赴于吾道前做过的准备,只不过,今天是要离开了,离开橙色的世界。而对于家的渴盼也愈发强烈,回首过去的青涩的身影与如今的身影渐渐重合,心性多少还是变化了些许,不变的还是对梦想的执着和对家的无尽思念。
背负着老师的叮嘱与教诲,终是归家了。此刻,许是少了当时的“鲜衣怒马”“挥斥方遒”的无尽热切,倒是多了份“心如止水”的沉静,这次的归家,也许既是机遇,又是挑战。
不管未来如何,“追风赶月莫停留”,唯需心静,静待“平芜尽处是春山”。
总的而言,在吾道成长了许多,无论是绘画技巧还是心性成长,感谢始终在我身后鼓励支持我的父母亲人,严格要求认真负责的老师们,还有与我并肩而行攻克难关的伙伴们。